研创墨汁在国子监,谢崧岱曾与同事刘博万(四川人)同屋而居。他见刘博万经常在灯罩下取烟黑,就问其故,刘博万说这是同事饶仪庭教的法子,可以调入磨好的墨汁中。再追问饶仪庭,则说这是自己想当然的,并不是谁教的。原来,由于墨贵,文人士子往往舍不得磨浓墨,故用油灯形成的烟黑(即炭黑)调入以增黑。谢崧岱内心有所触动。第二年(1881年)冬天,同乡兼同事彭葆初偶然论及灯罩上取烟黑加胶调墨,提到松烟最好,原因是颗粒最细腻,但也说不清原委。谢崧岱思忖数月才明白过来,松烟是焚烧松香而非松木形成的烟黑,但还需要加明胶调匀以增加它的浓度和牢度,这给了他莫大的启发。从光绪八年(1882年)春天开始,谢崧岱开始尝试自己制墨,他形容是屡试屡误,屡误屡悟。直到光绪九年(1883年)的冬天,耗去将近两年时间,才解决了制成墨汁并装瓶的问题,墨色也不再忽深忽浅了。同事吴子中也能根据他的方法制出墨汁,说明已经是可重复验证的工艺。光绪十年,谢崧岱“将数年所历试者详其原委”的制墨过程总结成“取烟第一,研烟第二,和胶第三,去渣第四,收瓶第五,入盒第六,入麝第七,成条第八”的“制墨八法”,这与墨锭的制法迥然不同,属于创新产品,而且还不是从徽墨的故乡开始的。谢崧岱之所以如此执着,跟他认识到“块而砚,砚而盒,盒而汁,古今递变亦其势”相关道理,按现在的话说,从墨块演变到墨汁,这是一个必然发生的趋势。尽管配方和工艺都比较复杂,但墨汁较墨锭更方便易用,且品质优良、价格低廉,这是大众的需要,也是时代的需要。谢崧岱也并不保守,他谦逊地说自己不过是博采众长,还将经验总结为《南学制墨札记》一卷,于光绪十年刊行,自此研制墨汁的具体细节不再是秘密,但因为悟性不同,常人罕有能超越者。谢崧岱将其研制的墨汁取名为“一得阁”,意即“千虑一得,不假师录”,表明墨汁不是出于师承技艺,而是他反复实践、艰难探索的结果。自然,这种京城的文房新宠慢慢得到了认同,京城名流如沈曾植、郑孝胥、顾颉刚等人都在日记中留下了多次光顾“一得阁”的记录。启功更是为“一得阁”题词,充分肯定其首创精神:砚池旋转万千磨,终朝碗里费几多,墨汁制从一得阁,书林谁不颂先河。《文萃报》3009期摘自《文史博览》 文章来源:湖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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