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科学家发明家丛书:米丘林 (三) |
发布于:2012/10/24 |
三、第一次尝试失败 米丘林在幼年时,虽说酷爱种植,但在钟表机械方面也聪慧异常,在他 通往园艺家的艰辛历程中,曾经是一位钟表机械的能工巧匠。7岁的时候, 他曾自己开动脑筋设计起钟表来,还居然获得了成功,那嘀哒有节的声音和 均匀移动的指针凝聚了一个7岁孩童的聪颖和智慧。 10年以后,在柯兹洛夫车站,由于偶尔一次米丘林修好了铁路局长的金 壳表而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升迁,被铁路局长任命为钟表机件监修副站长。 副站长是个薪资较高的职位,但是由于米丘林有一次辛辣地讥讽了站 长,所以很快又失掉了这一职位。 米丘林在车站任副站长时,和一位酿酒工人的女儿亚历山德拉·瓦西里 叶芙娜·彼得罗希娜邂逅并结了婚。亚历山德拉·瓦西里叶芙娜·彼得罗希 娜是一位勤劳、健壮的妇女,后来对米丘林的事业有很大帮助,成了米丘林忠实、得力的助手。在米丘林专心于园艺研究时,她为米丘林分担了艰苦的 劳动和生活的重担。 自从米丘林失去了副站长的职位后,工作待遇的菲薄,再加上后来女儿 玛丽亚和儿子尼古拉的出世,米丘林夫妇的生活陷入了极端贫困的境地,几 乎不能维持最低限度的生活。为了维持生活,更为了他童年时代就已倾注了 全部精力的园艺工作,米丘林开设了一家修理钟表的小铺子,挤出休息时间 替别人修理钟表,为实现自己的梦想而进行准备。 结婚之前,米丘林曾在自己住宅的庭院后面的一小块土地上,播种了精 选苹果、梨、李和樱桃的种子。稍有闲暇,米丘林便培育所栽种的植物,研 究植物学,同时还作果树地理分布的研究。虽然米丘林在那时没有土地、没 有资金,甚至没有时间,但他却熟知世界上所有的果树品种。 米丘林特别深入地研究了国内果树园艺的情况。但是当他对此分析得越 深入,便越深刻地发现俄罗斯果树园艺的极端落后。这也就更加激起了米丘 林献身于果树园艺改良事业的决心。 在当时的俄国,沙皇政府对于改善人民生活是极不关心的。政府也从来 不考虑怎么发展和改良果树园艺事业,以满足人民的需要。直到1915年,沙 皇政府才在彼得洛夫斯基创设了第一所果树园艺讲习班 (即现在的季米里亚 席夫农业科学院)。在此之前,沙皇俄国境内没有一所专门造就果树园艺专 家的高级学府。此外,多少世纪以来,在俄国——特别是欧洲部分的中部和 北部,一直沿用着古老的落后的方法来栽培果树,很少有所改进。不仅果树 种类很少,品种单一,而且品质和风味也不好。当时俄国全部果实和浆果植 物中,只有20%具有真正的经济价值,其余80%的植物只不过是植物园的累 赘物而已。至于南方的樱桃树、杏树、桃树和葡萄等果树种类只能在温室中 偶而可以见到,而在室外栽植这些品种更是绝无仅有的事。 在那时,俄国果树园艺的实践,也正如其理论一样,需要有一次革命性 的改造。米丘林勇敢地担负起这一使命,从1875年开始,他便着手探索关于 改良和充实俄国北部和中部的果树种类的问题。 为了从事实验,米丘林每月从他的12卢布的薪金中节省出一些钱,1875 年,终于以每月3卢布的租金租下了科兹洛夫城中的一片荒地,在这块土地 上,米丘林开始了他辉煌的植物改良事业。 长久的愿望实现了,米丘林拥有了自己的果园。“努力吧!勤奋可以创 造一切。”米丘林鼓励着自己的妻子。 可是在米丘林植物改良事业的第一时期,他经历得更多的是因知识缺乏 和经验不足而造成的失败。 “……那时在我的最肤浅的计划事业的知识中”,他在几年以后曾写道: “以为这是容易实现的。可是后来,结果却出现了在我自己的劳动中所产生 的一切困难性。在这方面便必需深切研究植物的一般生活情形,特别是各种 气候和土壤的因素对于各种植物种类的机体组织方面的不同形式的关系。” 从1877年到1888年间,米丘林的生活异常艰苦。这正是由于果树的风 土驯化方法上的失败而造成的无望、贫困而艰苦的劳动和精神上撼动的时 期。 土地的租用和耕种所需要的费用、农具和物资的获得以及补充国外各地 的植物和种子所生的苗木等都需要大量的资金。 因此,米丘林在值班完毕回家后,便不得不独自坐到深夜,干着钟表和各种仪器的修理工作。米丘林并不是一位简单的修理工匠,他在这些工作中 也渗入了自己独创的、新奇的想法。他可说是一位真正的发明家。 米丘林夜以继日地工作着,把生活费用减到最低限度,辛辛苦苦地支撑 着他的事业。在事业上,米丘林“花费了全部业余时间,在植物和它们的种 子的获取上面抛掷了无数的金钱,它们都是从辛勤地办公所得的薪金中,拒 绝了自己最必需的支出而努力节省出来的积蓄。 经过一段不知疲倦地寻觅,米丘林从各个地方搜集了约有600多种不同 浆果、果树植物,把它们密密层层地栽植在他租用的那小块土地上。 米丘林的行动使不少人感到诧异,也遭到不少人的嘲笑: “真够傻,净种些连半个卢布也不值的果树。” “一个穷光蛋,好不容易建个小小的果园,竟开这样大的玩笑……” 对此,米丘林决然回答道:“走着瞧吧。”他是从不事先夸口的。那些 冷嘲热讽不但没有动摇他的意志,反而更坚定了他搞实验的决心。第一次实 验他采用了花粉的人工传授,这是园艺史上从未有过的创新。他给克里米亚 和高加索等地园艺家们写信,希望他们寄给他优良果树的花粉。当他得到南 方苹果树的花粉时,就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将花粉包成许多小包。等他种 植的北方果树开花时,便洒上这些花粉,然后用透明的沙罩把花朵一一罩住。 这样做,不仅使蜜蜂、蝴蝶与花朵不能接触,而且还保证了阳光的照射和空 气的自由流通。金色的秋天,在憧憬与期待中来到了。但当米丘林怀着激动 的心情取下沙罩时,却发现这些果子跟原来的没有什么两样,南方的花粉几 乎对它毫无效力,半载的汗水又白流了。但米丘林相信科学会创造奇迹。第 二年春天,他又把南方花粉的苹果树种进果园,精心照管。又过了整整七八 个年头,这些苹果树终于结果了,但到成熟季节,米丘林的满腔希望又化成 了泡影,因为这些树上所结的果子,不仅外观没变,而且一点味道也没有。 改造者变得焦躁了,他愤怒地把一株使他失望的苹果树连根拔起,远远地抛 出去,脸上流露着无限失望的神情。这段时间里,米丘林常常紧锁双眉,在 果园中徘徊,他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忽然,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 决定走出园子,向有经验有学识的人讨教。于是他准备作一次长途旅行,参 观一下俄罗斯有名的果园。 这时的米丘林仍然很穷,处处受到歧视,但他绝不自卑,总是高昂着头, 从不奴颜婢膝,在他的旅途中,遇到了许多果园,但大多没有什么新奇的地 方。他走了一县又一县。一天,他昂首阔步走进奥维那留斯老爷的果园。主 人摸不清他的来历,便请他到客厅,殷勤地款待并摆上精选的苹果。 米丘林一边吃着苹果,一边把带有种子的果心敏捷地藏进衣袋里,并暗 暗记着那种苹果种子放在哪个地方。 米丘林继续前进。这一天,他来到地主沙勃鲁可夫的果园前,请求进去 看看。地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鄙视地说: “我不能让你进我的果园。” “为什么?” “因为我看不上你。你像个暴徒,像个地主的敌人。” 米丘林毫不客气地说:“我也看不上你,地主先生。你看上去像一个打 猎的猎犬……” 地主大怒,命仆人们把米丘林毒打一顿后,囚进了贮藏室,然后派人去 叫警察。当遍体鳞伤的米丘林想到自己会被连夜赶到的警察带走,而自己走遍俄罗斯的愿望就要落空时,他强忍疼痛,鼓足力气站起来,挖开贮藏室的 墙壁,趁着淡淡的月光,观察了沙勃鲁可夫的每一颗果树,并取下了果树上 满意的接条后,才趔趔趄趄地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当第二天早晨警察赶来 时,园艺家早已逃得很远了。 接着,米丘林又去拜访了老园艺家伊利亚·伊利奇·克利契尼可夫。这 位和蔼的老人热情地引导来访者到他的果园中参观。老园艺家的果园有两 层,大园子里还有一个藏着珍奇品种的小果园。 他们先从小园子参观起。热情的主人把每株树的历史和特征都讲给客人 听,而且还讲了不少关于“整形修剪”、“风土驯化”“树体保护”、“花 芽分化”等问题。米丘林认真地听着,默默地记着,同时在迅速地思考着: “看来种树还很有学问哩!自己原来那种认为只要尽心即可成功的想法真是 愚人痴想。” 主人留他吃过午饭,又摆上了自产的各类优质的苹果。米丘林拿起了一 只名叫“卡里维里”的苹果,吃完果肉后,照例把果心塞进了衣袋。 主人突然恼怒地问道:“你想用这种子播种吗?要是我知道你要干这件 事,就不会让你跨进我的大门,我当你是个有经验的人才招待你,现在你说 实话,为什么要把种子藏起来?!” “想……想播种。” “那么,以后怎么办呢?” “以后就杂交。” “用什么来交配呢?” “用我的当地苹果。” “那么,再后来呢?” “嫁接在正常树干上,我想在那里开始探索,说不定再去和另一种进行 杂交。” 克列契尼可夫在房子里来回地走动着,思考着。突然他喊道:“奥加菲 雅,拿苹果盘子来!” 老园艺家坐在桌旁,拿起一把剪刀、一张纸和浆糊,说道:“那么我来 做几个纸袋,在每一个纸袋上标明种名,这样您就可以随便带到各处去。一 切事情都要科学地干,科……学……地,您懂吧!” 这次果园巡礼使米丘林大开眼界。他深感园艺事业是一门科学,光有雄 心,没有知识,也只能是望洋兴叹。 为了研究果树,他从莫斯科买回了许多有关的书刊杂志。他沉浸在阅读 研究之中,像一块迫切需要吸水的海绵一样,吸收着一切可以吸收到的知识。 但是在那时的书刊中,关于果树品种改良方面的知识惊人地贫乏。在那些书 刊中,根本找不到他急需的答案,有些说法甚至还引起了他的怀疑。但是一 本叙述达尔文学说的 《物种起源》却吸引了他。“世界上没有固定而永久不 变的形体,万物皆变。”达尔文新颖的观点使米丘林茅塞顿开。 实验必须接着搞下去。然而由于土地的狭小,新的种子根本无法播种。 按米丘林原定的计划:“沿着篱笆和在树木的中间栽植苗木,拟定每棵植物 的株距为四维尔希克(一维尔希克等于4.446厘米),这样或可以维持4年 之久。”但在实际播种中,这个计划便显得无能为力。植物密集得简直难以 容忍。可是获得新园地所必需的款项却无从筹措。于是米丘林决定进一步缩 减家庭的支出,为了购置土地而节省出一切可能的款项来。 当时米丘林精确地支出着每一个戈比,他把每一次支出都详细地登记在 自己的帐薄上,不断地警告自己免除各种“轻率的”而“过度浪费的”支出。 在秋天开始时,米丘林一家便迁到了莫斯街的列比杰夫宅中去。那里的 住所附近有一个带着果树园的庄园。由于米丘林的同学N·A·郭尔蒲诺夫从 中作保,并借助银行的贷款,两年后,米丘林一家终于成了这片庄园的主人。 但由于资金缺少和未偿债务的逼迫,他不得不把这片土地和房屋作抵押,一 直长达18年之久。 在这片庄园中,米丘林曾栽培出了他的第一批品种,其中有:“商业草 莓”种,密集、细叶和半矮种的“格里亚特”樱桃树,多实的“北方之珍” 的樱桃品种;在这里移植了以前所租的格尔蒲诺夫庄园中的全体植物。但是 经过几年之后,连这一所庄园也变得植物充斥,无法使米丘林在园中继续进 行实验工作。 1887年秋天,米丘林打听到城郊一个叫潘斯克的村子的牧师雅斯脱里薄 夫要出售距城约7公里远的一块土地。这块土地位于杜马索夫村附近的克鲁 契山山麓和列斯诺·伏洛涅日河的河畔。米丘林看过之后,对这块土地比较 满意,但是他的微薄积蓄远远抵不上这块土地的价格。于是整整半年间,米 丘林到处奔走,筹集资金,直到1888年2月,这块土地的契约才正式开始商 订。 米丘林作出决定后,便卖掉了整个原有果园中的种植物物资,并且把尚 未到手的土地的一半作抵押,借到了一笔数目可观的贷款,以作购买新土地 之需。 1888年5月,土地的购买契约终于签订了。契约签订之后,米丘林的身 边只剩下了7个卢布,连雇车辆搬运树苗的钱都不够。他只好和家人,把城 中植园土地上的果树,从城内抬到7公里以外的新园地去。在每天14公里往 返的疲惫的劳动中,米丘林每顿饭吃的都是自种的菜蔬,早餐只用二戈比的 茶叶和黑面包。米丘林在回忆到那时的生活情况时,曾讲述在返家迟晚时, 他常常吃一块邱里饼来充饥,这种饼其实就是撒有一些盐水的夹葱面饼。搬 迁的新园地没有房子,在当时极度贫困的条件下,是没有钱来建造一所新的 住处的。因此全家只好住在临时搭起的帐篷里。这种“露营式”的生活持续 了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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